57、覺醒之後

    「所以，他真的肯為了火之公主離開神殿的正式神官之位。」

    裘洛蒂點點頭，心裡對夏之穎傳遞訊息，感覺沒有回應她才接著說：「那之後呢？」

    藍澤情緒莫名低落，難以掩蓋內心的擔憂，抬手摸著她長了點的粉色髮絲，儘量一如往常地講述：「爆出光明之子身分，王闌想走也走不了，好像是被軟禁在神殿內，斷除一切與外界的關聯，著重在火之公主面前編造假象，營造王闌不願放棄神官之職的謊言。」

    光是聽著藍澤平穩的陳述事實，裘洛蒂無法把上一任同樣立場的主角往事，當作一個普通故事。

    尤其是她先瞭解到夏之穎的執念，再聽見火焰公主那麼深愛的男人背後，隱藏極深的不為人知的真相。

    「不曉得神殿用了什麼樣的方法，讓王闌覺醒了歷任光明之子的輪迴之力，加上那些人離世前的執念。從那之後的發展，就和火之公主記憶中的事實一致了。」

    「覺醒？」

    裘洛蒂不太理解這個詞是什麼意思，皺起眉頭直覺感到心驚rou跳，心裡充斥未知的恐懼，一瞬間整個人寒顫連連，下意識抱緊男人的脖頸，湊過去尋找心安的依靠。

    藍澤沒有多問，他曾經第一次聽聞時也跟她有一樣的反應，緊緊擁抱她不自覺抖動的身體，輕拍她的後心無聲寬慰。

    「那他，最後有著自我的意識嗎？」

    裘洛蒂語氣悶悶的，睜大眼睛盯著他的靜止不動的下巴，想聽他會怎麼回答。

    藍澤沉默不語，如果不是拍背的速度力道維持不變，她還以為藍澤昏迷了。

    「小希......」

    男人剛喊出她的名字就立即失聲，好像被不知名的原因強行截斷了他的聲音。

    在她將要抬頭看他的臉時，藍澤嘆氣般的道歉：「抱歉，我不知道。」

    這一刻的藍澤彷彿失去了最堅強的鎧甲，裘洛蒂近距離在他臉上探究，對抗他的迴避，固定住他的臉。

    結合不久前察覺到的蛛絲馬跡，以及他此刻掩飾不了的異狀，裘洛蒂直接詢問：「阿澤，你是不是憂慮著我們覺醒之後可能會面臨的事？」

    她的目光堅定不移，表露無遺炙熱情感想要融化他的所有顧忌，「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，『覺醒』是什麼？」

    「唯有坦承以待，我們才能有一起抵抗未知的勇氣。你一力承擔，難道是正確的選擇嗎？」

    說到這裡，裘洛蒂停頓一下，無比認真地警告他：「我不認同，你這樣擅自的決定，而且我會討厭這樣的你，這是你想要的嗎！」

    自從他們分離四年時光，他坦白離開後的事實中，隱藏了一部分的真相。

    當年的小希備足行李，甚至還有花之伯爵家族的通行證，所以他才能順利跑出春之國。

    而他的第一站是找到神殿退休老官的暫居所，那名老人曾主動爭取教導光明之子的導師身分，只不過小希不學好，卻破例讓他成為陪讀。

    他心裡隱約有個猜測，這一趟則是驗證他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......

    老人只因他的一句話，輕易放他進入了屋內。

    「藍澤，你終於來了。」

    老師率先開口，提起他的要求：「老夫可以答應你的來意，但是相對而言，您也得答應老夫一個請求。」

    一生光明磊落直至退休的紀朝神官，曾有一段情，為了繼任導師的神官頭銜，他割捨下妻女。

    他當時並不知道孩子的存在，在他知道消息後已來不及了，他坐上高位必須斷除一切塵緣，只能夠埋藏秘密等待他光榮退位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以當年的神教規則，紀朝神官須待到後繼有人之時才可退位，可他藉由規則漏洞提前脫離神教，身上還有著尋找繼位人選的職責。

    紀朝老師緩緩道出，他早已知曉真正的光明與黑暗的交換，眼下見到藍澤單獨來訪，他也瞭解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後續發展。

    「藍澤，不如我們立下神罰誓言，達成共贏的交易，你覺得如何。」

    「老師，請說吧。」

    老人願意替藍澤守護淪為囚徒的裘洛蒂小姐，而藍澤必須找到他的女兒，教給她一身生存的本領。

    就此交易開始，終止於雙方兌現承諾的那一刻。

    雖說是建立在誓言之上的交易，在藍澤還未找出那名女孩的時期，紀朝神官毫不保留的為他鋪路。

    藍澤進入神殿內部的時候，紀朝老師告知他如何破解加密檔案，他才能提前得知命定之人的覺醒狀態的相關資訊。

    根據檔案上的記載，神教秘密人員一旦使用強制覺醒的祕法，覺醒的光明之子無一倖免，都將承載光明教義，抹滅一切黑暗。

    覺醒之後，無一例外，繼承重任，直至殞命。

    「小希，不止我可能會覺醒前人的力量及遺願......」

    裘洛蒂滿臉鄭重，兩隻眼緊盯住男人的表情，心口似乎傳遞出心跳加速的緊張感。

    藍澤最深的擔憂，緩緩地說出口：「妳也有可能，繼承黑暗之子那一方的覺醒。妳能明白，我的憂心忡忡嗎？」

    確實非常出人意料，裘洛蒂茫然的眨眼，她消化著如此重磅消息，好幾個深呼吸後她回答：「我能理解你隱藏這個秘密的種種顧慮，可我想一意孤行一回，哪怕真的終將面臨這個難關，我也會賭上自己的靈魂，掙脫前人的傷悲，奔向我的愛人，不管他是否為宿敵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