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、親戚
38、親戚
藍澤沉默不語,滿是探究的目光靜靜凝視逃避的她,寂靜的壓力無聲蔓延開來,附近的人都朝他們側目觀察起來了。 裘洛蒂瞭解他的占有欲,但是她心裡不知為何亂糟糟的,不太願意將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眼前。 僵持的局面盡顯壓抑,姬薇打破這冰冷的沉默,「夫人才剛醒,讓蘭娜再檢測一次吧,以免存在著我們都不懂的病症。」 「好呀,就這麼辦!」聞司閔開口附和,叫人傳達消息帶洛蘭娜過來。 來人主動上前,淡淡地說著:「不必勞煩,我在不遠處都聽見了。」 「夫人,請跟我來,詳細做個檢查,以免會再復發奇怪的病症。」 其實洛蘭娜更多是為了尋個正常的藉口,隔開這兩個莫名其妙起衝突的情侶。 就算她沒有經歷過感情之事,但看得多了直覺也變得異常敏銳,在她看來根本只是情人之間的小矛盾罷了,各自冷靜一會後壓根不會有事。 「洛jiejie,需要我幫忙嗎!」貝芽跟在後面,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。 「也好,進來吧。」洛蘭娜招手,等人進來後拉起帳篷,擺放上已占用的牌子,這樣周圍的人會自動避開這頂帳篷。 而裘洛蒂一聽見她的姓氏,僵硬的轉頭盯著她,在和她對視到的那一瞬間,裘洛蒂張口輕聲探究:「妳,姓洛,春之國貴族的洛氏嗎?」 洛蘭娜平靜的臉上不顯情緒,卻隔了好一會兒才否認,「不是......我的名字和人類世界的族譜沒有關聯,這個名字是撫養我長大的精靈替我取的,跟任何人沒有關係。」 「抱歉!」裘洛蒂忽然想起藍澤介紹時說過的話,她覺得自己突兀的問題很不應該脫口而出,畢竟她自認為和對方沒有深交的情誼,探究這種私事非常不禮貌。 洛蘭娜不介意,自顧自地擺弄器具,過了良久徒然對坐立不安的女人說:「沒關係,不必感到歉意,我並不在乎這件小事。」 裘洛蒂克制的目光突然放肆了一下,瞧著她的面容仔細打量,後者心裡一清二楚,故作全然不知,專心的處理手上的任務,清冷的表現與以往沒什麼不同。 沒做任何事的貝芽卻注意到了,洛蘭娜的神情似乎更緊繃,行雲流水的舉止透露一股淡淡的急躁,她不確定是不是理解錯了? 安安靜靜坐在一旁,一雙有些好奇的眼睛時不時左看看又往右看看,來回不過四回洛蘭娜完成了報告,略帶惱羞的眼神掃向她! 貝芽討好的笑笑,收回目光當作什麼都沒看到,安靜的正坐像是一尊石像。 「請問,能否告訴我,我的報告和上一次有何不同之處。」裘洛蒂眼也不眨,看著神韻與母親有幾分相似的女人,她毫不掩飾探尋的動機。 「妳體內的魔力漸漲速度高於預期值,但掌控力的數值似是遠高普通人的進步程度,總體來說恭喜妳,好好保持。」 裘洛蒂沒在這件事上應答,而是說起了和她沒任何關係的家常,「在我記憶中,母親有一個jiejie、一個meimei、一個弟弟,感情很好卻又難敵命運的殘忍之刃,一次接一次親人發生意外。」 「meimei失足落水,jiejie在婚後難產而亡,弟弟九死一生在外流浪數十年,我母親當時家族式微就是因為同胞的不幸與殞落,即使嫁給父親也難逃民眾不知全貌的議論,可我後來才清楚,這一切的不幸皆因我而起。」 裘洛蒂直視她平淡無波的眼眸,親手揭開心底的傷疤也在所不惜,「我偷偷比對過這些慘劇發生的時間,分別是母親懷我公告於世的喜宴當天、我降生之日的傍晚、百日宴的清晨的黑夜時分。」 「最後的親人,死於我的身分暴露後的審判之日......」毫不避諱提及內心深處最長的疤痕,哪怕從頭撕裂她也要說下去:「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無一倖免,所以我希望這世上能有我不知情的血緣親戚,逃離身為詛咒之源的黑暗之子,帶著本該由這人繼承的遺產,去過只屬於自己的人生。」 扯下藏在心口處的一枚鑰匙,藍澤為她秘密守護的貴族遺產,這把鑰匙不知為何突然交給她,原以為他是為了她所留的念想,竟然從沒想過他做的事情遠遠超過了她所想像的範圍。 仔細思考,她入獄之後的專屬牢房遠離其他囚犯,從未見過除了送飯的婦人之外的人物,壓抑黑暗之子力量的禁制卻不感覺巨大的痛苦。所有的安排,都是他默默無名時給予的無聲的愛。 「所以,我怎麼認為、怎麼做,他都會保護我,同樣會尊重我的選擇,支持、鼓勵我!」 「妳不承認也好,便不會跟我扯上關係,但是這把鑰匙我已經決定了,贈與我認定的人。」 失蹤舅舅回歸領地露面後,十日之間循序漸進的發瘋,徹底瘋癲不識任何一人之後,隔天暴斃在被囚禁的鐵牢內,他臉上帶著難得的安詳驟然離世。 裘洛蒂還記得當時他的掌心死死緊握,用指甲的月痕印出一個蝴蝶結的痕跡,偏偏在她眼前鬆開手,她深深記下這件小事。 現在她才能瞬間想通不相關的細碎瑣事,她的舅舅失蹤期間無人找出一絲消息,在外娶妻生子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