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闻新闻【剧情】私房菜馆3

    “韦氏离河边最近”，这话倒是真的。韦氏不规矩，地产行业又不景气，韦仑更是多次表达过对韦氏岌岌可危这件事的担忧。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，如果韦氏突然兵行险招，也不是完全不可能。

    常在河边走，哪能不湿鞋呢。高天骐说的不错。

    我：“走吧，饿死了。”

    我不打算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，于是拉着高天骐进去吃饭。谢绝过服务员跟进来服务的请求后，走进包间，开门正看到姜梦云，动筷把一块沾满料汁的海鲈鱼往嘴里送。她见到我们也是一愣，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筷子从嘴边拿了下来。

    姜：“不知道你们这么快就来，我们先吃了不好意思啊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，干嘛这么见外，本来就是我喊你们先吃的。”看了眼桌子上零星的几小碟菜，我补问道：“点了多少？我们还需要再点点儿吗？”

    李：“可能需要，我们不知道他家菜量这么少，点了五个，以为够吃呢，结果你看，这也太黑了吧！”

    李雪薇指着那一碟碟比凉菜碟大不了多少的盘子里，份量和酒店里例菜份量差不多的内容，有些恼火。

    我：“没事儿，tapas就这样，那咱多点点儿，反正这位哥掏钱。”

    心里吐槽着付辛然这么爱显摆自己博闻广识一人，尽然没给李雪薇科普过这个，或者带她吃过，就有点想笑自己的刻薄。

    接过李雪薇递过来的餐单时，她的宽口长袖往下垂着，里面正好露出半截卡地亚的玫瑰金细镯子，我实在憋不住自己想打趣付辛然的恶趣味，夸张道：“呦，付总这么大方呢？不错嘛，这得好几万啊。是真的吧？”

    李：“嗯，周五晚上的时候，然哥带我去专柜买的。”

    算算时间正好是她陪完审计那帮人的第二天，安如没有卡家专柜，付辛然八成是带她出城了。

    我：“然哥？呵呵，然后在外面过了个周末？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李雪薇的娇羞里透着一股子得意：“今早刚回来。我爸也挺高兴的，给我买了套配套的耳环。”

    爸爸没有金主爸爸大方，这倒也常见。

    我：“你爸是高兴你傍上了付辛然？”

    李：“不是啊，他是因为并……”

    话到嘴边，李雪薇不敢说了。她陪审计组睡了一晚，我家并购案失败，她家极可能因此获利。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没有想过怎么给我解释这件事儿的合理性。再如何不愿意动脑子想，也至少装出个被付辛然逼不得已的可怜样吧。

    李：“向楠，对不起。我爸那边我得交代，这是个绝好的机会。我不能错过，荣威那么大一集团，不会因为这么小一个case有太大损失的，但我们家，不是这次，我们家肯定完了。”

    我：“我说过，你做你自己的，我不干涉。我既然说了，肯定不会怪你。但你至少得让我觉得我亏的有价值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是，付辛然和德勤审计那边的组长是同学，关系很近，这才让这事儿成的。他俩聊天的时候我还听到另外一件事儿…”李雪薇抬头看了眼高天骐和姜梦云，掩了声。

    “我去找他们再加点菜。”高天骐拎着可以远程点菜的平板，非常体贴的躲出去了。

    “这个是自己人。”我指指姜梦云，又想笑自己一副谈大生意一样的做作。

    李：“韦氏的税务有大问题，他们一直在用他们那个会所，就轩辕阁，补这个缺。”

    我：“就这个？”

    李：“这还不够劲爆吗？轩辕阁最近被查了，韦氏不想知道具体原因吗？”

    姜梦云噗嗤一声，一口水呛咳出来喷在正好捏在手上擦嘴的餐巾布里。显然，她这几年在这个权贵圈子里，没白混。

    我：“还有吗？”

    李：“税务局局长和韦氏董事长好像有一腿，他们开他俩的颜色玩笑来着。我记得韦仑好像父母没离婚吧，上次看你议婚那个新闻的时候，我记得里面还讨论他mama对你什么态度什么的来着。这事儿你要不要和韦仑说一下呀？”

    “税务局局长是个女的？”我明知故问，只想知道李雪薇知不知道那是高天骐的母亲。

    李：“昂！我也才知道！好厉害啊，一个女人能当这么大的官。”

    我实在没耐心听她把自己刚入圈的，自以为“炸裂”的新闻反哺给我，于是反客为主，直接问道：“付辛然除了德勤这位，在韦氏或者荣威里，有没有什么熟人啊？”

    李：“哦，这我知道，在韦氏他有，但我不知道是谁，我记得他接电话的时候叫过对方什么主任的，具体做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这就是韦仑让我在中层会议里怼的那位材设部主任了。

    我：“嗯，那他的私人关系里，有没有什么餐馆老板，商场高奢店的老板，或者什么跟咱们差不多大的学生的？”

    这我分别是在问，韦仑的姑姑，我名义上的舅妈，以及表弟和诺然。

    李：“唔，这个嘛，我只知道他有个女友，但不知道对方多大，只是他说他是有正经女友的，我只能算个偷。他还说他的白富美前女友最近回国了，炫耀说他认识前女友的时候，前女友还是个未成年，16岁的小美女。但是说前女友毕竟外国长大，跟他的时候早就不是处了，有点可惜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付辛然这话我听着恶心，但知道了些关于诺然的事儿我又很高兴。

    李：“他说他自己不是什么迂腐的封建直男，新潮的很，什么的。我问，他就是说什么自己找女友条件卡的很宽泛，什么年龄长相的，只要心灵相通，相谈甚欢，认定互相是soulmate，一切条件就都不是条件了。”

    这段应该是在说他以为求婚成功了的韦仑姑姑，大概是在给自己日后“吃软饭”找台阶下呢。

    李：“至于什么饭店老板啊，奢侈品店老板的，没听他提过。”

    我：“那他有没有什么玩的好的年轻人，大学生那种，没进社会的。”

    李：“这我不是很清楚，但我听他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提过，说给几个小富家子弟做‘门托’什么的，我没听懂，好像是英文…”

    我：“mentor？”

    李：“啊对对，好像是。这是啥啊？”

    我：“大概就是，呃…导师吧，估计是看上他金融界的经验，请到家里给小孩儿讲讲故事开开眼那种。”

    李：“啊！那差不多，因为他有说那些小孩儿老缠着他，啥都爱跟他聊，家里什么破事儿都跟他说，还问他主意。”

    我不由得紧张起来，如果这些小富家子弟里有我表弟……真不知道从小黏着我什么都听我的的表弟，在嫉妒我，又知道我不是他亲表姐的情况下，会不会跟付辛然那边说什么对我不利的话。当然最不利的就是我是个私生女了，但这付辛然早就知道，他可是等着拿这事儿当大boss底牌用的，应该不会提早拿出来。只是他的猪队友们，可能就不这么想的了。那天在韦仑办公室里，齐昊不是说了吗，关于我是私生女，正牌千金刚刚回国这事儿，已经小范围传开了。

    我：“那他最近在忙什么，你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高天骐开了包间门，让进来两个端菜的服务员，等他们摆完盘子，又极其绅士的问道：“我能进来了吗？不行我就再在外面儿站会儿。”

    我看了眼李雪薇，她显然是在想我问的问题的答案，早就忘了是她自己把高天骐赶出去的。

    我：“进来呗，只要你嘴够严，今天这屋子里的话，你听了都要保密，连韦仑都不许说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高天骐的允诺，除了对我撒娇一样语气的宠溺，还透了一丝得意。我都不知道我是幸运还是不幸，笼络了这么一个单纯无害，只是稍微有点黏人的队友。

    李：“这两天我们在外面住，他也没怎么工作应酬，不过信息是有一直在发的。哦，有一次我见过他约货拉拉的车，我问他是不是要搬家，我说还没去过他的住处，很好奇。他让我少管，不该打听的别打听。说实话我还挺伤心的。”

    我：“你对他动心了？”

    李：“倒也不是，但我跟他这也有半个月了吧，什么都做过了，他却对我还是一副呼来喝去的样子，真的很让人难受。”

    我想说这是你性格的问题，你和谁一起，你那唯唯诺诺的性格，都或多或少会让对方看不起你。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，压着性子劝慰道：“过了这个坎，你家里好点了，对你重视起来了，你就会有底气。那时候你身边的东西和人，都会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李雪薇若有所思的“唔”着，伸了筷子去夹新上的菜。

    “我再多嘴问一句，你可以不答，因为这事儿对我来说毫无意义，对荣威也不会有什么影响，我也不会多管闲事儿掺和一个子公司的事情，就是纯属好奇”，前提条件设定完，想着大概不会吓到李雪薇了，这才开口问道：“付辛然和你爸，是不是在我把你插到付辛然身边之前，他们就互相认识了？”

    李雪薇俨然慌了，她拿筷子的手一抖，一大颗裹着rou酱的红椒就又滚回到盘子里。

    李：“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。”